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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庸大魔王,苦瓜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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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恋情心头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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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周」养豹为患

    *关宏峰x周巡

     *半兽化设定

   是 @Ash一树都是花儿 小天使der约稿♡







  

  关宏峰一直以为周巡跟老虎一个德行。

  关宏峰还记得2001年的正月,那晚上特冷,津港少有的雪天,白天下了雪晚上刚停,还正是冷时候,关宏峰值了半宿夜班回家,看路边还有一奶茶店没打烊,边哈着手边走进店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杯热腾腾的燕麦牛奶,烙得手心滚烫,关宏峰打了个哈欠往与他气质颇不搭的暗紫色围巾里瑟缩了下,转了转杯子却没松开。

  说实话他觉得奶茶店的燕麦牛奶有点甜过头,就跟这大街小巷一溜红灯笼霓虹灯似的张牙舞爪。

  燕麦牛奶氤氤氲氲腾着热气,掀起一阵阵白雾,一团绰绰约约的影子渐渐地从温热而湿润的白雾中显了出来,是一只黑色的落魄的影子。

  关宏峰又走近了几步,人影一头蓬乱的黑发间钻出两只微微有些耷拉的耳朵,身后一条乌黑油亮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搭在自己肩头。还没进化完全的小野猫。

  “嗨,你怎么自己坐这儿啊。”话一出口关宏峰觉得自己多事儿了,最近给关宏宇那臭小子烦得都要被同化了,关宏峰摸了摸鼻子心想。

  “怎么着,你家开的道儿不准坐啊。”小野猫还挺拽,昂起一张脸看着身后站着的关宏峰,关宏峰背光低头看着他,灯光正好从他头顶打下来,周巡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傻愣愣地一脸正气,就跟警局宣传画上的亲民好警察似的。

  关宏峰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居委会大妈精神,拎着小野猫的腕子就往上扯,把自己热乎乎的暖手燕麦牛奶往小野猫手里一塞,硬生生挤出俩字儿:“这儿凉。”

  周巡乐了,还真是亲民好警察活雷锋啊。

  周巡抖索抖索耳朵站直了,瞄了关宏峰一眼老觉得有点儿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手里温温热热的纸杯正散着奶香气,周巡皱了皱鼻子颇嫌弃地把纸杯重新塞回关宏峰手里,“啥玩意奶不兮兮的,我不要。”

  猫科动物不都喜欢牛奶吗。关宏峰挑挑眉看着他,来了兴致,“那你想要什么?”

  周巡咬着一边下唇斜晲他一会儿,身后的尾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有酒吗?”

  “你都还没进化完全。”实话。

  “老子这是不乐意与普通人为伍。”周巡就烦别人拿这说事儿。

  关宏峰扑哧一声笑了,“成。”

  话音刚落两手插兜擦过周巡前脸儿,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前走。

  周巡撇撇嘴,尾尖打了个卷儿,杵在原地颇有点儿傲娇的意思,看他走远了才悻悻跟上去。周巡嗐一声,心说看在请我喝酒的份上,哥陪你过个正月年。

  “哎你还没跟我说你叫啥名儿!”周巡邋邋遢遢跟在后边喊。

  “关宏峰!”

  嘿,还真他妈是那个警局宣传画上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亲民好警察。

  

  

  周巡今年也老大不小十九了,转过年过完生日就二十了,依旧在地区队混个低阶探员,成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往他这儿堆。

  周巡不服啊,他周巡十六入警校,十七拿下十项全能冠军,蝉联三年全能冠军提前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最后就给他分配到西部又穷风沙又大的旮旯大破县城当一个解决邻里纠纷婆媳恩怨的小警察,他是冲着重案组来的,不是来给广大好事群众擦屁股来了。

  调职申请一次次递上去结果回回石沉大海般没了音信,处分倒是下得很快,单一个月因为暴力执法给他下了四次警告,指挥酸溜溜地说,也就是看在你是警校尖子生的份儿上不撤你职,你瞅瞅咱队里哪还有没进化完全的。

  操,周巡差点儿没一脚把这老家伙踹地上,你他妈给我操什么蛋呢,想撤我职麻溜儿的,别他妈给我在这儿拿腔拿调腌臜人。

  指挥倒是想撤他职。

  可上头公安厅压着,没人敢动周巡。

  他妈的,什么警校精英,指挥暗地里啐一口,就是一没进化完全的小流氓。

  指挥和周巡谁也瞧不上谁,队里同事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得罪,得罪了指挥怕穿小鞋,得罪了周巡又怕有什么血光之灾。队里都知道,周巡审一个找了假律师做伪证的强奸犯,一个气头上拎着凳子给人开了瓢,得亏人没死,不然现在坐牢的就得是周巡了。

  队里的小探员都精着,自然知道这种零和游戏肯定要站官大的一方,跟周巡亲近的人越来越少,拍指挥马屁的人却越来越多。周巡觉得恶心膈应。

  想辞职。

  周巡有时候想大不了就是把这一身儿衣服一脱,往那什么狗屁指挥脸上一扔拍屁股走人也就完事儿,可是他还是舍不得这身衣服。他周巡过了这十多年,就只有当个好警察为民除害这么一个念头,这身儿衣服一脱,他哪儿都去不了。

  就这么憋屈着。

  周巡也跟他破罐子破摔,干脆地每天打卡上班混吃等死,下班就蹲在地区队门口等着拉下班的同事陪他去喝酒,不把自己喝得找不着北决不回家。喝完酒把自己埋进悲喜里哭,把被子都哭得又咸又涩,棉花干巴巴地结成纸板。盖在身上也知道什么叫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的滋味。

  周巡跟关宏峰吃着饭喝烧酒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这些糟心事儿,一瓶酒灌下去,热辣辣的酒水冲刷着食道,好比淋浴喷头腾着热气把一身泡沫和污秽冲进下水道。

  周巡的眼睛被酒精熏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热腾腾地好似浴室里浮起的水汽。

  “还想继续干刑警,明儿找我报道。”关宏峰还系着那条贼不搭的暗紫色围巾,两手插进兜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让周巡觉得挺亲切的,起码比队里那些强装出来的笑脸好看多了。

  他想让自己跟他走。周巡差点儿没笑出声。

  “不是,关宏峰,我凭什么跟你混啊?”周巡叼着牙签一脸不屌全宇宙地看着他。

  一整晚,关宏峰终于肯摘下他那条不搭调的紫色围巾,板板正正叠好塞进包里,也不看周巡,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你没得选择。”

  一句话给周巡噎得严严实实。

  对,我没得选择。

  

  时隔多年,周巡坐在关宏峰家的餐桌前看着空荡荡的水族箱,只有水草随着氧气泵的频率摇曳,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老关,老虎呢?”周巡扶着水族箱冲里屋喊。

  “吃了。”关宏峰轻飘飘一声,两个字撞着关宏峰狭小逼仄的一居室墙面脆生生飞进周巡耳朵里。

  “你他妈有病啊,养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有感情了你……”周巡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关宏峰端着一只铁盆,盆底安安稳稳地趴着老虎,周巡撇撇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黑不溜秋的耳朵一耷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皮了,啊?”

  “请您周队白天的时候能不能把您那猫耳朵和长尾巴收回去,大庭广众,人还以为你周巡周大队长没进化完全。”关宏峰把老虎放回到水族箱,老虎的鳃缓缓开始翕动。

  周巡颇嫌弃地撇撇嘴盯了老虎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收起了尾巴耳朵,“我本体是黑豹,你才是猫!”其实关宏峰在进化完全之前是狐狸,曾经有一条经常被关宏宇抱着当枕头的火红蓬松尾巴,因为太过羞耻关宏峰一直没好意思跟周巡说,搞得周巡一直以为自己跟关宏宇是同一个品种。

  关宏峰撇撇眉,转身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喝茶吗?”

  “那么大一起走私案刚破,你就不能给我开瓶酒庆祝庆祝?”周巡撇嘴,敏捷地撑着沙发靠背一个翻身,跌进柔软的沙发和靠垫里,趴在沙发里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光滑水亮的尾巴毫无防备地垂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木质地板。

  “案子破了,报告写了吗,周队?”关宏峰捏一撮茶叶掷进茶壶,明知故问。

  “丢给小汪了,这小子精着呢,应付得来。”周巡把脸埋进臂弯懒洋洋地阖着眸子,“老关,你真不考虑考虑回队里了?”

  “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必要,在我弟弟清白前,我是不会考虑回去的。”关宏峰把玻璃杯搁在茶几上,“赶紧喝了茶回家睡觉,别在我这儿装死尸。”

  关宏峰转身刚想走,一条滑溜溜的油亮黑尾就缠上了自己的腰,似乎也没有使力只是轻轻地搭在他腰际却把关宏峰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

  关宏峰还清楚地记着这条尾巴腻住指尖时的触感,那是个本不该存在的夜,起码关宏峰这样觉得。

  


  黑夜的潮水再一次席卷心头,像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大力紧紧攥着他的心脏,揉皱了团成一团,像捏一只不知道哪儿破了个针孔洞而泄气的皮球,紧紧迫着,却释放不出什么。关宏峰瑟缩在床与窗户间狭小逼仄的夹道里,惊惧地捂着脸,他似乎能感受到指缝间被粘稠温热的血溢满。

  “……老关?”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干脆破门而入的周巡警觉地打开手机手电筒,职业习惯开始在关宏峰卧室里探测仪似的搜寻,顺着吭哧吭哧的喘息声找过去才看见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关宏峰。

  周巡是真的吓坏了,他认识他十几年第一次看见这么狼狈的他,一声我操还没出口就被关宏峰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攫住,发狠了拽着死命往怀里带,周巡被他扯得一身骨头松散着不知道往哪儿摆,背后一阵潮热,麻着头皮撞进关宏峰心口,声儿都撞没了。

  周巡一哆嗦,嗐一声尾巴忽然就露了出来。

  “老关?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啊,你这样我就打110了。”周巡怂了吧唧地被关宏峰圈在怀里真跟大猫似的亲昵地拿耳朵蹭了蹭关宏峰下巴,道。

  “咱俩不就是110吗,110连自己都救不了。”关宏峰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伴着轻飘飘的一声讽笑。

  周巡不傻,他知道伍玲玲一直是关宏峰过不去的坎儿。

  “因为把命都交出去了,所以才救不了自己。”周巡的尾巴安抚性地盘上关宏峰的腰,“看开点儿,没人怪你。”

  “是我一直饶不了我自己啊。”

  “一个刑警在进入队伍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这是你教我的。”周巡不想扫他的兴,却真觉得这个姿势贼膈应,好歹一草原之王怎么能沦落成豢养大猫。索性抬了抬脑袋,对着关宏峰面儿坐,一条滑溜溜的油亮黑尾却还缠在关宏峰腰上。

  “有些话说着容易,做着难。”

  周巡觉得关宏峰今天贼扫兴。

  “你不要紧吧,刚刚差点儿没两眼一翻过去了。”周巡故意避开话题,拣了个他自己比较关心的话题来问。

  “没事儿。”关宏峰颇讶异地挑挑眉,不知道这小家伙是哪儿来的魔力定海神针般稳住了关宏峰被黑暗倾覆得飘摇欲坠的心。

  “没事儿那我走了。”周巡话罢正准备起身却忽然感到尾尖一热,掌心的温度变成电流酥酥麻麻地通遍全身涌上大脑。周巡陡然炸开了毛。

  丝丝缕缕的线。周巡回眸看着他,关宏峰也掀了掀眼睫借着一缕子单薄的月光打量着周巡的脸。月光轻柔柔地覆在他半边脸上,尤其加深了他高挺鼻梁投下的一方阴影,关宏峰一直觉得周巡鼻梁特漂亮,就跟绵延的一方山似的,特精巧,特别让人有征服欲。周巡的眼睛也是异乎常人地深邃,这种深邃不是由于眼眶或眉骨的形状确定的,而是周巡那两排黑亮而浓密的睫毛衬得他一双眼睛又苏又电。

  月光半空着落进他眼里。关宏峰看到了波涛。

  有些情绪就跟空气波似的不肖动声儿就在空气中荡开了,荡进每个人莫名其妙的磁场中糅合出杂乱无章的曲线,磁场扣在一起却还能恰恰相合,这就叫本事。有时候也有什么煽情的大师说这是心照不宣的爱情。关宏峰智商高情商差点儿劲儿,没关宏宇那么有灵性却也不是很钝,这么明显不得劲的氛围他察觉得到。

  其实心神意会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周巡支棱着耳朵俯下头对着关宏峰又啃又吮,无师自通地玩起了舌齿纠缠的法式热吻,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错,是关宏峰留住他错了还是周巡狂野地吻下来是错的,谁他妈会管这档子事儿。

  提上裤子俩人一对眼儿自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来周巡也是第一次知道,伍玲玲牺牲后,关宏峰患上了感光性休克症,这病说到底是心病,那时候周巡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就是打开禁闭室的钥匙。

  





  “我请你也不行?”

  关宏峰的手没地儿插兜,抬手摸了摸鼻尖,“不行。”

  周巡一眼看穿,“其实你是没辙。”

  关宏峰半擎着手,生怕往下一滑就蹭着周巡油亮水滑的尾巴,绷不住原始的冲动。关宏峰抿着嘴不说话,眼睛往后稍却看不见他,索性垮了垮肩,“随你怎么想。”关宏宇的案子审理人是周巡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他觉得自己该恨他,起码也要厌恶地推开他说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十几年你却反咬我一口。可是他讨厌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偏颇了,周巡至少有七八年的时间没有在自己身边,其实不是自己养他,而是他支撑了自己。

  关宏峰没承认过,没开口过,没给过什么承诺。自己才是最胆小的那个。

  周巡撇撇嘴咬着下唇看关宏峰的背影。

  他先前一直觉得嗬这男人真牛掰,那脑子就跟超级计算机似的,脑回路肯定比周巡多了不少。其实这男人一点儿也不牛掰,卸下神坛他也就是个聪明点儿的普通人,说是聪明都片面了,这家伙压根儿就没闹明白过自己那一腔孤勇与热血都给了谁。感情迟钝得像块木头。

  “关宏峰,你没得选择了。”

  关宏峰明白他的意思,却暗自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个“了”字竟给他留了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不似当年自己那样斩钉截铁地断了周巡的退路。周巡也学聪明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聪明的只是在自己跟前装傻。

  其实老狐狸早被小豹子骗了。

  关宏峰的手坠了坠搭在尾巴上。

  “嗯。”

   “我觉得当年那一炮欠一个解释。”明明心照不宣了非得要亲口听着关宏峰说出来,周巡一瞬间觉得自己特矫情就跟娇里娇气的小姑娘似的,把自己膈应得一批,却跳上关宏峰的背堪堪揽着他把下巴垫在他肩头,心一横歪歪脑袋一个挑逗似的“嗯”的鼻音。

  “什么解释。”不咸不淡颇无情趣的一句。

  “操,关宏峰你还真能忍啊。”

  其实不能。关宏峰有点儿想笑,他怎么肯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自己这么多年对周巡深埋进心底隐秘的热望,他本来是想把这火掐灭在青烟里,却不想三昧真火根本掐不灭。

  周巡看关宏峰憋笑,指尖从刀疤上划过揉着他的唇角轻轻往上一提,“关宏峰你说你这脸皮厚得能当面具,我怎么偏偏贼拉喜欢你呢。”

  这种又野又狂的话关宏峰别说下辈子就是下下辈子也说不出口,关宏峰把尾尖轻轻囊括进掌心,“行。”

  “行个屁。”周巡彻底被逗笑了,“十几年了老关。”似乎带了疑问,可是周巡没听见回答,他被淹没在情潮里,如同九级浪之上的海鸥摇摇坠入风眼。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支队的顾问关宏峰。”

  周巡看向他,他看向周巡。

  刹那宇宙也有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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